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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

谁是真凶

在得知杨倓中毒人事不醒之后,温大雅就急急而去杨广在琢郡的行宫。但却没有见到杨广,此时的杨广正在大发雷霆。

“混仗,他们这是在蔑视朕,朕让高丽王高元来琢郡觐见,他却置耳不闻,不与理采,只派来了一个使者。真是气煞朕也。朕以下定决心,定要出我天朝大军,讨伐高丽,以解朕的心头之恨……”

正在这时,吴内侍从外面轻步走了进来,到了杨广近前,小声说道:“陛下,燕五府长史温大雅在外面求见陛下,说燕王殿下受伤,特来禀报陛下。”

杨广怪眼一翻,看了一眼吴内侍,没好气的说道:“没看朕正在与众大臣商讨军国大事吗?这个倓儿,又是怎么了?

裴爱卿,你先代朕去看看燕王,到底受了怎样的伤,待朕与众位大人议完高丽之事,再去倓儿住处。”

杨广认为杨倓只是受了点小伤,并没有往心里去,继续与众位大臣商讨征高丽事宜,待到傍晚之时,事情已经议出了一个大概,也就先散了。

杨广随后就带着吴内侍等人,去了杨倓的住处,刚到院中,就见屋门前跪着两个人,一身血迹,杨广就觉出事情不对,刚要命吴内侍上前去问,就听到屋中萧皇后那悲伤之语,才有了杨广对王御医的大发雷霆。

王御医听杨广要诛自己的九族,汉都滴了下来,赶紧说道:“陛下,臣等一定会皆尽全力的。但为保万全,臣有一提议……”说道这里,不由得偷偷的看了一眼杨广。

杨广说道:“有什么就赶快说出来,只要是对倓儿的病有好处的。”

王御医小心的心道:“陛下,我大隋民间也多有杏林高手,陛下可贴出皇榜,重金悬赏,或许有高手能手到病除……”

在旁边的萧皇后一听,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,赶紧对杨广说道:“陛下,王御医说得有道理,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,或许真可以……”

杨广看着萧皇后那满脸的乞求之色,说道:“就依皇后之言。吴内侍,立刻传朕旨意,有能医治好倓儿病情都,赏万金,封为御医!”

杨广走进杨倓的寝室之中,迎面而来的,就是刺鼻的药味。当杨广看到躺在床上的杨倓,双眼紧闭,牙关紧咬,面如金钱纸,嘴唇发黑。左手臂露在外面,胖肿了有原来的一圈,肤色铁青。

杨广就是一皱眉,眼圈也有些微微的发红,而萧皇后只看了一眼,就将头扭了过去,不忍再看,偷偷的拭着泪,又不敢出声,怕惊扰杨倓,其他人看了,也都皱着眉。

长孙无盐与无双两人,也在后面,看到了躲在床上的杨倓,一动不动。两人都用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,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
上午出去之时,还有说有笑的,在吃烤羊腿之时,还在为自己夹菜,在自己喝酒呛到之时,是他用手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后背,是他为了怕自己受伤,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一刀……

长孙无盐想到这种种,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伤痛,一下子就扑到了杨倓的床前,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,撒落在杨倓的被上、床上……

“倓哥哥,你醒来啊!你快醒来啊!你看看观音婢,你看看观音婢啊!倓哥哥,你怎么这样傻,观音婢叫你走,你为什么不走啊!是观音婢,是观音婢害了你,都是观音婢拖累了你……”

长孙无盐再没有女儿的羞涩,抽泣着,不停的说着……

无双也无声的走了过去,伏在杨倓的床前,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杨倓的脸庞,眼中却流不出一点眼泪,留给她的,已经不是泪,是看到自己心爱之人,躺在床上,已经奄奄一息,却无能为力,是痛、只有钻心之痛……

杨广再也看不下去,扭头走了出来,阴沉着脸,走出了屋中,他这个帝王,面对死亡之时,也感到了无力……

但是,他要发泄,他将满腔的沉痛,化成了满腔的怒火,他来到了厅中,怒视着温大雅等人,但却没有立时说话,这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。

“说!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倓儿为什么会这样?”温大雅等人没有想到,杨广出奇的并没有发火。

虽然觉得奇怪,但温大雅还是说道:“回陛下,王爷是第一次来琢郡。今日上午之时,王爷出去想要看一看琢郡的人文风物,我等本劝王爷多带些侍卫。王爷说如果带着很多人一起去,反而看不到真实的琢郡,普通百姓都会害怕。如果是微服,只带三四个人,反而能了解更真实的琢郡,别人也不会知道身份。

臣等想想也有道理,就没有坚持,不想却……都是臣等无能,如果当时臣等一再坚持,也就不会有这等事发生了。”

“王爷说,王爷说,全都是王爷说!朕要你们都是做什么的,现在出事了,你们都知道了,早都干什么去了?”隋帝杨广听了,立时大怒。

“还请皇上息怒,臣等自知有罪。臣等不求陛下宽恕,只求陛下让臣等暂时守在王爷身边,但王爷好转之后,就来向陛下请罪。”温大雅羞愧的说道。

杨广哼了一声,说道:“这是何人所为,你们可有线索?”

杨暕在杨倓出事之后,也来到了杨倓的住处,此时也在厅中,见杨广问道,立时回道:“回父皇,儿臣已经派人查看过现场,现场之物,都被王侄的手下带走。儿臣所派之人回报,说是人七八个身穿宽袍,腰系麻绳之人,具当时在酒肆中吃饭之人说,他们都是弥乐教的信徒,就是他们对王侄动的手。”

杨广当然也知道弥乐教,心中不由得一连窜的问题,弥乐教为什么要刺杀倓儿呢?倓儿与他们又有什么仇恨呢?弥乐教如此做,就不怕朕一怒剿灭了他们吗?杨广不由得有些疑惑。

“陛下,臣与齐王殿下有不同想法。”

杨广一看,正是燕王府长史温彦博,杨广说道:“你对此事又有何看法?但说无防!”

“回陛下,臣认为此事必不会是弥乐教所为。其一,王爷与弥乐教并无任何交集,弥乐教没有理由刺杀王爷。其二,弥乐教信徒广布,如果他们刺杀王爷,难道就不怕陛下之怒吗?其三,如果真是弥乐教所为,那他们也不会留如此明显的痕迹。所以臣认为,此必不会是弥乐教所为,而是有人要嫁祸给弥乐教。”温彦博分析道。

杨广点了点头,表示赞同,而后又问道:“刚才齐王杨言,现场证物是被你们府中的人带走,可有此事!”

“回陛下,正是王府侍卫带回,正在偏厅之中。王府客卿徐世绩见当时并没有军士和衙门在声场,怕被人毁灭,所以就都带了回来,共有尸体三十一具,刀剑等三十多把!不过徐世绩回来之后,对臣说,他发现了重要线索!”温彦博说道。

“嗯?传这个徐世绩上来,朕有话要问他!”杨广说道。

时间不大,徐世绩进来,先给杨广见了礼,杨广问道:“朕听温长史说,你在酒肆之中,发现了重要的线索?”

“回陛下,徐世绩带人赶到酒肆之时,十来个黑衣蒙面人还在,其中有三名黑衣蒙面人正要对王爷下手,见草民带人赶到,就都从蹿房逃走了。不过,草民却发现了一样重要的东西……”

徐世绩说到这里,小心的取出了弩与箭,举过头顶说道:“陛下,正是这弩,草民知道,这弩乃是我大隋禁制之物,而第批刺客共十五人,每人都有一张弩,所以草民觉得……”

杨广听了,立时大怒,“查,给朕查,这弩箭是从何而来!让兵部尚书段文与幽州总管向荣立即来见朕。徐世绩,将弩箭全都呈上来。

看起来这还是两批刺客,两批刺客琢郡尽然一批都没有发现,想想让朕都寝食难安!传朕旨意,将琢郡丞打入死牢,等到案破之后,一并发落!”

杨广看着闪着蓝光的箭矢,不由得毛骨悚然,喃喃的说道:“如此的歹毒,这究竟是什么人,要对倓儿下此毒手?”

“裴爱卿,对此可有什么看法?”杨广看到沉思的裴世矩,突然问道。

裴世矩见杨广有问,面无任表情,很平淡的说道:“燕王自从开府之后,缕有恶事,先有坠马之事,后有流言一案,如今遇刺杀。臣在想,这些事情是否有所关联呢?或者说,是不是一个人所为呢?如果是一人所做,那这个人又是何人呢?

如此两次三番,看起来是燕王殿下对这个人有着巨大的威胁!燕王开府不久,只有十二岁,那又能对谁产生巨大威胁呢?臣一时也想不出来,所以刚才沉思,就是在想此事。”

杨广听着裴世矩的话,联想这种种之事,又不由的想到了第一次登上龙船之时,先有越王杨侗的挑衅,后又有与齐王杨暕的比箭……

杨广越想,心却越沉,面上也越冷,突然说道:“暕儿,你对裴爱卿所说有何看法?”

杨广的话虽然说得很是平淡,但听在杨暕的耳中,就像是炸雷一般,令杨暕心惊不矣,感觉汗毛都有些发炸……

杨暕说道:“回父皇,儿臣也在想,王侄到底对何人产生威胁!王侄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,一不掌权,二不结交朝臣,三又很是出府,除了皇宫之中,也就是偶尔微服于街头。四是此次王侄也只是临时起意,微服于琢郡,又有几人知道。

而看此次,两批刺客又好像早有准备。再有,就是第二批刺客和弩又从何来?这两批刺客是巧合,还是本就是一批刺客?

如果是两批刺客,那就应该是两人所为,那裴大人所说就有些不成立了。如果是一批刺客,那他们为什么又要分成两批?如果要是他们一同刺杀的话,那王侄就是武功再好,恐怕也……”

裴世矩听了杨暕的话,不由得看了一眼杨暕,随后又收回了目光,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,依旧老神在在,站在那里。

杨广点了点头,脸色也缓和了一些,他从裴世矩的话语之中,分析出,只有杨暕与杨侗两人的可能性最大,如果此事为真,让杨广如何不神伤,听了杨暕的话,又觉得很有道理,感觉并不是杨暕所为。

如果真是杨暕或杨侗所做,又怎么会用强弩,这可是一大败笔,那是什么人,倓儿也就只有对这个位置有威胁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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